我从今年年初开始,陆续看了两本书,一本是《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本虚构类的小说,另外一本则是《冬牧场》是一本非虚构的散文集。这两本书,有一些共性的东西,比如他们都是由女性作者所书写,比如都介绍了一些游牧民族的故事,两本书都介绍了现代文明和传统游牧之间的冲突,所不同的是《额尔古纳河右岸》讲述的是东北的鄂伦春族的故事,而《冬牧场》故事则发生在西北的新疆地区。
以上是我的一些基本总计,如果你要让我推荐,我其实只会推荐《额尔古纳河》这本书,但是很奇怪,《冬牧场》这本书在豆瓣上,甚至能够排到TOP250里面去,《冬牧场》是一本很写实的书籍,但是或者我更加喜欢那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冬牧场》除了前面几篇文章在讲冬牧场本身之外,更多的篇幅在讲述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的人们的生存状态,然而这样的一个生存状态,我甚至觉得和我国其他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并没有太多不同,无非只是他们所处的环境稍微变化了一些,如果要让我说,我反而会觉得之前看过的另外一本《梁庄十年》更有震撼力,文笔更好,描写生活更加细腻。作者李娟仅仅在冬牧场呆了一个冬天,从我作为读者来看,实在是觉得太短了。不过其实《额尔古纳河》这本书后记也有写到,其实迟子建也是去东北采风了一阵才写出来的这本小说,采风的时间并不长,他们都不算是那个时空的当事人,充其量不过是过客而已,但是至少看《额尔古纳河》的时候,我对作者本人没有那种过客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是用的第一人称我的方式进行的记述,带入感很强,但是《冬牧场》坦白来说,对作者只是一个过客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我总是出戏,觉得作者不过是个体验生活以便回去出书的功利客。
我的阅读顺序也影响了我的体验,或者我先读到《冬牧场》的话体验会更好一些,最先阅读了那样一本横跨100年历史的《额尔古纳河》之后,其实是很震撼的。你大概也能知道作者想要讲述什么,诸如保护环境,人与自然要和谐相处,保护原始部落,原始部落也有家长里短人和人的纷争也无处不在。所以当看到《冬牧场》仍然是这些类似的主题的时候,其实是提不起太大兴趣的。在看这两本书之前,看到董宇辉对《额尔古纳河》的评价,认为这让在五环以里的人,从一个焦虑的状态摆脱出来,能够获得很多释然。我十分不赞同,当你看到牧民们为了生计奔波,不断地迁徙,不断地总有意外出现的时候,当你看到牧民们之间也会尔虞我诈各种偏见出现的时候,你并不会觉得这就是世外桃源,你只会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到哪里都一样,甚至现代文明相比之下,更显得文明,至少生育存活率更高,死亡率更低,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更低,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乌托邦,怎么会有世外桃源呢。这样的观点,有几分其实是受到了《睡前消息》也就是马督公的影响,我看过他很多节目,他有一个比较核心的观点,就是要拥抱现代文明,一些老的废弃的东西改舍弃就应该勇于舍弃,比如村子里的学校,比如乡村到县城的巴士,我们会进化到城市文明,有些东西就终究要被淘汰掉。不过虽然如此,我也觉得《额尔古纳河》提出的观点蛮对的,如果游牧民族中少部分人就是喜欢游牧的状态,不喜欢现代文明的手机手表电视机,那也无可厚非,重要的还是人自己的定位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再说回到冬牧场这本书,其实更加现实,少了几分浪漫,多了实际的问题,比如现代人想要在冬牧场里使用饮用水有多么困难,比如看电视多么费劲,比如子女的教育问题,就是要有孩子从小就放羊,就是要有孩子的梦想只是做一个修车师傅,而不是像城里孩子从小梦想着成为科学家老师医生这些更加光鲜亮丽的职业。基于此,《冬牧场》更加现实,但如前所述,《梁庄》更好。因为涉及到社会问题,我并不觉得作者说得只是冬牧场的问题。
最后,我特地问了问Deepseek,看看他有什么看法。
《额尔古纳河右岸》与《冬牧场》是两部聚焦少数民族生存状态的作品,但它们在文学形式、叙事视角及情感表达上存在显著差异。以下从多维度对两书进行比较分析:
1. 文学体裁与叙事视角
《额尔古纳河右岸》
迟子建以小说的虚构形式,通过鄂温克族最后一位女酋长的回忆,展现了一个民族近百年的兴衰史。小说以第一人称“我”的视角,串联起四代人的命运,将萨满信仰、狩猎文化与自然崇拜融入宏大的历史叙事中(如“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看老了”的沧桑感)。
特点:艺术加工后的史诗性,带有寓言色彩。
《冬牧场》
李娟则以散文体记录亲身参与的哈萨克牧民冬季转场经历,以参与者的身份观察细节(如“羊的粪便冻成冰珠,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文字充满纪实性,以平视视角捕捉游牧生活的艰辛与温情。
特点:非虚构的真实感,碎片化日常中的生命哲学。
2. 主题与文化反思
共同点:
两书均探讨了传统与现代的冲突。鄂温克族被迫下山定居、哈萨克牧场逐渐消失,皆指向全球化对边缘文明的侵蚀。
差异点:
- 《额尔古纳河右岸》侧重文化消亡的悲剧性。如萨满跳神救人却痛失子女的宿命,象征传统信仰在现代性面前的无力。
- 《冬牧场》则强调生存的韧性。即便在零下四十度的荒野,牧民仍以幽默与智慧维系生活(如用羊粪生火、地窝子里的茶话会),展现“人如何与天地共呼吸”的哲学。
3. 语言风格与美学特质
迟子建:
语言如鄂温克刺绣般繁复绮丽,善用比喻与通感(如“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下”)。叙事节奏悠长,似额尔古纳河的流水,裹挟着密林深处的神秘感。
李娟:
文风质朴灵动,以白描与冷幽默见长。她笔下的荒原既是严酷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开帐篷”),又充满童趣(“骆驼的眼睛里住着一位诗人”),形成“苦中作乐”的美学张力。
4. 时空结构
《额尔古纳河右岸》:
线性时间跨越百年,空间随鄂温克人迁徙从山林延展到城镇,形成文明衰落的闭环结构。
《冬牧场》:
聚焦四个月冬季牧场生活,空间局限在沙漠地窝子与放牧路线,时间凝滞为重复的日常劳作,却在琐碎中挖掘永恒。
5. 生态意识
- 迟子建将自然视为神性存在:驯鹿逐苔藓而居、火种与树木的依存,暗示人类对生态的僭越终招致惩罚。
- 李娟则呈现“实用主义自然观”:牧民利用羊粪御寒、节约用水至一滴两用,体现人与环境共生而非对抗的智慧。
总结:文明书写的两种范式
- 《额尔古纳河右岸》如一首挽歌,以虚构的史诗性追问“何处是民族灵魂的栖居地”;
- 《冬牧场》似一篇日记,用真实的细节回答“人何以在绝境中保持尊严”。
二者共同构建了中国边疆书写的多元面向,一者重历史厚度,一者重生活温度,皆为当代文学中不可或缺的文化备忘录。